[奥|D60全员]雷亭大师不想见到徒弟
给集体去世的D60写的矫情东西，非常矫情
私设有，性格捏造有（风不追和楼渊根本没有戏份塑造啊！！！）
拟人化描写有
雷亭大师第一个出现在“这里”。
上一秒，他对峙迪亚波罗失败，被夺走了幻兽水牛，力竭倒地；下一秒，他就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，注视着眼前看不透的白雾沉默。
四周俱是雾蒙蒙一片，难以分清哪里是来路，哪里是去路。雷亭大师慢慢打量着四周，原本因战斗而提起的心渐渐平静。或许是上了年纪，就算没参与之前的战斗，他也时常看到自己生命的终点。
它离此时的距离对人类来说仍算得上“远”，可能要经历几代人才能到达，但对于本就岁月悠长的宇宙人，它又显得过于短暂。
或许明天，或许后天，或许某个安宁地清晨，雷亭察觉终点将近，就可以利用最后的时间来布置好一切。可惜马格马星人来势汹汹，内里又有王国作怪，令他的生命终结于今天。
雷亭大师摇摇头，神情安宁，似乎并不为“死亡”本身而感到恐惧和痛苦。宇宙幻兽拳宗师只觉得遗憾，遗憾门徒还没有完全出师，遗憾不能继续将幻兽拳发扬光大，遗憾……也许继他之后还有来人。
时光易逝，生者总需抓紧时间，死后永恒，死者却可浪费大把时间。他站在白雾中，一如往常地安静地等待着，就像每次弟子们惩善除恶归来，总会在师门前见到自己的导师。
年轻人需要鼓励和夸奖，有时也需要一些无伤大雅的敲打，而现在，雷亭大师觉得他们可能会需要一个拥抱。
“诶呀……”老者轻笑，悲痛顺着血脉倏地溜走，融进五脏六腑，既是消失又是永恒，最后仅剩下宁静与丁点期颐盘桓于心头。“可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们啊。”
风不追与楼渊是结伴出现的。
往日总是兴致高昂的年轻人此时垂头丧气，和他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同门并肩而行，气氛低沉得仿佛梅雨季节不见阳光木屋内部散发的霉味。
“失败了。”风不追低着头闷闷道，假如这里不是空无一物，想必他会全程踢着石子前进，不放过任何糟蹋环境、缓解心情的机会。鹤传人情绪低落到飞都飞不起来，他此时完全感觉不到风，以往常伴身边的清风消失不见——毕竟这里没有风，今后也没有了。
“只希望他们能够打败马格马……”他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撇了一眼身旁的同门，发觉楼渊阴沉着脸，咬着嘴唇快哭出来了，只好扭过脸装没看见。“还有雷亭大师……”
然后风不追抬头，就看到刚刚还念叨着安慰的人先自己出现在“这里”，正冲自己露出和煦的笑容。突然间，他说不出话来。所有想说的话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如果不是他及时闭嘴，很可能他下一秒发出声音的不是疑问和问候，而是扯破喉咙的尖叫。
楼渊这下彻底存不住眼泪，大颗泪水由眼角滑落再砸进他挡在眼前的手臂，片刻就洇湿一大块布料。
“怎么这么大了，还像个小孩子样哭鼻子。”雷亭大师笑呵呵地朝弟子们招手，而年纪倒数第二小的年轻人疾冲过来抓紧老师的手臂，哽咽到手足无措。
“我……！大师，我输了，我愧对……我对……！”楼渊试图在抽泣间隙挤出心里话，却相当不成功，听起来如同模糊不清的浆糊。风不追眨眨眼，同样来到老师身前，一时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雷亭大师轻轻拍着年轻人的背部，看起来像是在给小朋友顺气，语气也跟哄孩子差不多。“不必自责，你们已经做得非常好了。”他带着安抚和骄傲地轻声道。
“我很高兴能成为你们的老师。”
紧接着，风不追也开始抹眼泪。明明早就成年的两位徒弟哭哭啼啼，使得自己师傅被迫重温许多年前，刚刚收下风不追和楼渊时，大晚上抱着做噩梦的徒弟哄睡觉的经历。
辰番和王啸同样是结伴而来。
比起前一组的低落，他们两个看起来就富有活力得多，特别是辰番，几次三番都试图往回跑，虽然刚偏过身体就反应过来，却像是放心不下什么，即使明白也忍不住转身。
“不要再转了。”王啸背手跟着兄长的步伐，语气冷淡。“就算你转得再快，也没办法回去。”
“我这不是担心雷古洛思和菱兰嘛！”师门大师兄气道，上了年纪好不容易沉稳下来的气质又岌岌可危，简直跟毛头小子一样面对危机只会跳脚。“你也明白的，那个小子啊，现在还嫩得很呢！我都没办法想象他要怎么和菱兰一起坚持下去。”
“是么？我倒是对他很有信心。”王啸轻轻扬起语调，意有所指。“毕竟我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。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把宇宙幻兽拳法发扬光大。”
“至于菱兰……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咽下一句叹息。“她会撑下去的。”
“啊，啊，你又来了。”辰番烦躁地晃头。即使在最后时刻表现如同最标准的托孤师父，显出派高人的平和气质，在缓过神后师门大师兄时隔多年重新捡起护犊子的习惯，满心满眼都是担忧。“你就不能直说你也很担心嘛！而且谁对自己徒弟没信心了啊？！”
“谁跟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似的来回蹦跶谁就是。”
“你才是放心不下到尾巴一直在晃吧！”
眼看他们即将重演“手足相残”，雷亭大师无奈地出声制止。老者抬起手掌，示意弟子们靠近：“辰番，王啸，你们来了。”
兄弟二人倏地噤声，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，肩膀线条却猛然绷紧了，半晌才渐渐放松。辰番瞄了两眼老师和其身后的师弟们，大踏步地上前，边走边扬声告状：“老爷子！你是不知道雷古洛思那个小子有多不争气！我都跟让说了那么多次不要被情绪控制住自己，遇见事情还是热血上头就只顾往前冲！”
“大师，请不要听他胡言乱语。”王啸不放过任何呛话的机会，嘴角向下撇的弧度显出鄙夷。“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？最开始是谁控制不了情绪被逐出师门的？”
“你怎么还在说这件事？！”辰番彻底毛了，撸起袖子就要跟亲弟动手。他的火气并不全部因对方的针对导致，更多的，还是因为亲眼目睹看重的后辈踩进同一个坑里而恨铁不成钢。说不清到底是生当年自己的气更多还是生雷古洛思的气更多，反正龙现在很火大。
“嘛，嘛。”及时上前插进两人中间，雷亭大师重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。
“既然已经收徒弟了，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，要给后辈做好榜样啊。”老者乐呵呵地说道。“雷古洛思……他确实还十分稚嫩。技术或许成熟，心却还没有，比起你们，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。”
“不过，我和你们一样，同样相信那位年轻人。”雷亭大师收回手，将自己的得意门生通通收入眼底，看他们英姿勃发，一言一行间充满力量，无愧于幻兽拳之名，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欣慰。“不仅是因为他拥有如同烈火般的眼神，更是因为……他有两名非常出色的老师。”
辰番似乎很不适应这种煽情时刻。他清了清嗓子，等雷亭大师讲完就连忙去折腾师弟，捏着楼渊的脸大声调侃“怎么还哭啦？”，楼渊被他挟着脖子死活挣扎不出来，眼泪倒是成功憋回去了。风不追在旁边手忙脚乱地试图“救援”，结果同样被大师兄压制，一手掐着一个折腾。
王啸安静地站在雷亭大师身前，与老师一起目睹同门胡闹，停顿片刻才轻声道：“大师，我和辰番的选择……没能达成您的期望。我知道您一直希望——”
“我希望什么?”雷亭大师温和地反问。“我确实希望能有更多人学习幻兽拳，但我当初创造这套拳法，为的就是匡扶正义，维护和平。”
“你和辰番选择挺身而出保护雷古洛思，我实在十分为你们自豪。”
王啸忍不住与老师对视，确实在那其中找不到任何失望与遗憾，只有满目慰藉。于是他终于能够抛掉心中仅剩的贪婪：他当然不后悔对雷古洛思以命相救，但他还是会后悔不能亲自将幻兽拳发扬光大。
他无声地看着辰番与同门的嬉闹来到尾声，然后提议：“大师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不着急。”雷亭大师说道，脊背隐约有些佝偻，在下一刻又恢复身为武者的挺直。“不着急……再等等。”
“要等到什么时候啊，老爷子。”辰番不满地扬声道。“我觉得后面不会来人啦，现在就走吧，这里也太无聊了。”
老者好脾气地笑起来，慢吞吞道：“再等等……等到，确定不会再有人出现。”
对于普通人来说，好消息是，没有等很久。
对于D60的同门师兄弟们来说，坏消息是，他们没有等很久。
菱兰伴随着哭泣声出现。她哭哭啼啼地捂着脸，坑坑绊绊地在雾气里走着。如果不是知道对面是自家小师妹，风不追可能会认为这是哪儿跑来的外星女鬼。
刚才信誓旦旦保证的辰番哑火了，脸拉得老长，同时更加烦躁，明显是害怕有人跟在对方身后。王啸将之前咽下的叹气吐出，上前一步喊道：“菱兰，我们在这里。”
年轻武者泪眼婆娑地把头从手掌里拔出来，在看清眼前整整齐齐的身影时彻底破防，“哇”地一声哭着就飞奔过来，忽略故意张开怀抱的辰番和有意安慰的风不追，一头扎进雷亭大师的怀里，把眼泪全抹在老师的胸口。
“大师。”她结结巴巴，眼泪、鼻涕都糊在脸上，眼泪接连不断地从眼眶中溢出。“只剩，雷古洛思一个人了……我，我没能保护好D60……”
雷亭大师轻轻按着自己最年轻弟子的额头，不知今天第几次、不厌其烦地轻声道：“你做得很好。不要苛求自己，我知道菱兰你已经尽力而为——没人需要为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道歉。”
“可……我担心……”对死亡的恐惧，对生者的怀恋，对D60其他生灵的责任感，对想象中必定会发生的惨剧的痛苦，种种情绪堵在菱兰心头，令她此时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流泪。
而雷亭大师一遍又一遍地安慰。他从来都是个有耐性的人，面对弟子心灵激荡的时刻就更富耐心。
等所有人都叙完了旧，流完了泪，抒完了情，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——也许几十分钟，也许几十年——“这里”没有岁月变化，对逝者来说，时间也没有丝毫意义。
不过，度过这段所有人都心情不怎么好的时间，确实令他们能够确认：似乎暂时不会有人再出现了。
所以，终于，他们决定启程。虽然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，但站在原地实在不是什么好打发时间的好办法，毕竟就算聊天也相当累嘴。
辰番自告奋勇地打头，按耐不住地窜进雾气，声音隔着老远飘过来：“喂，你们走快点啊！”
而王啸仿佛对兄长表现出的目无尊长忍无可忍，匆匆追了上去不知道要干什么，第二个消失在雾气里。
风不追与楼渊则乖乖地陪在雷亭大师身边，菱兰则体贴地扶着他的胳膊，一行人慢吞吞地往前走。
白雾随着他们的动作慢慢飘荡，渐渐从远处飘至脚下，又蔓延到身边人的躯干。雷亭大师偏过脸，已然看不清菱兰的脸庞，白雾将她整个罩住，连扶着自己的手臂都轻飘的好似幻影，至于更远处的风不追与楼渊，早先就看不清了，此时只剩衣角留在雷亭大师的视线范围内。
年轻武者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：“大师？”
“没事。”雷亭大师微笑道，轻轻拍了拍附着在身边的雾气。“走吧。”
白雾里面到底是什么呢？是永恒安宁地死亡，还是未知崭新的冒险，亦或是直接磨尽意识的险途？
雷亭大师不知道，同时也不怎么担忧——他明白世事不以人的意志转动，总会有许许多多事情难以预料、难以接受——就像他并不期望在“这里”见到弟子们，却还是见到了，甚至整整齐齐，一个不落。
他要悲痛么？是有点。
他要愤怒么？也有点。
但更多，更多，是明白，既然事实已定，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师门破灭的话……那么对于在“这里”能够见到徒弟最后一面这件事，他是高兴的。
END
迪亚波罗，你不得好死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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